第75章 瞒天过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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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绛州风流渡，系舟坞。
　　
　　朝会上此时正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烈景象。
　　
　　由玄公玄天潞首倡的此次北伐，以拓跋鲜卑十数万大军覆没、割地赔款纳降而宣告全胜。
　　
　　伏坎师未失一船、黑龙卫未伤一卒，不但为玄公府取得大笔金银财物，更是一举消除了拓跋鲜卑这支巨大的边防威胁，将玄家公城的防御纵深向北推进了一千里。
　　
　　这些年始终病体恹恹的玄天潞，终于极为难得的神采飞扬了几日。朝会上他兴奋地为参战众人论功封赏，同时大开筳宴，宣布公府上下大庆五日。
　　
　　伏坎师卫将军玄天沐，指挥濡水之战阻敌西进，促使宇文鲜卑部兵败族灭，即日起正式晋升为伏坎师大将军，统辖长江以北所有兵舰、渡口和码头；同时爵位由广义伯进为长沙郡候。
　　
　　玄天沐自玄天潞即位之初起，即是统领全军的三品横海将军、广义伯，漫长的十七年过去了，而今终于名正言顺成为了伏坎师全军主将。
　　
　　只是这堂堂的大将军，统辖的依旧只是长江以北的水师船队，并且玄天潞有意将他的封邑放在了长江以南的长沙郡，这番安排显然对玄天沐依旧抱有戒备之心。
　　
　　在场的玄智宏对玄天潞的诏命十分不满，不住给身旁的玄天沐大使眼色，要他当廷力争。
　　
　　玄天沐对父亲的挤眉弄眼只作不见，若无其事地跪倒谢恩。
　　
　　玄智宏气得直翻眼白，却无法发作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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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横海将军玄天沧，统率船队北上黄河巡弋，扼阻羌胡之军不敢妄动，虽无斩获之功，亦有定边之劳，因此玄天潞晋升他为定海将军，由子爵进伯爵。
　　
　　大都督雷渡引军北伐，与诸军一道反攻雁门、摧毁云中、合围盛乐，尽显玄公府黑龙卫之威，为玄公府获取大笔财货，且征战千里几无损失，即日起由梗阳县候进为晋阳郡候，长江以南所有水师依旧归其统领。
　　
　　云麾将军典行整训黑龙卫之军有功，即日起正式委任为黑龙卫主将。
　　
　　司津司纺府大尚书令玄智寰，在这场北伐之役中主持军资输运、粮草调拨，二十余万大军的吃穿用度毫无纰漏延误，当为首功。玄天潞亲自起身宣布，玄智寰由武昌郡候进为武昌君。
　　
　　在春秋战国时代，君爵是各国诸侯中自国君往下的最高爵位，非干城重臣不能得之。如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君子，赵国平原君赵胜、楚国春申君黄歇、齐国孟尝君田文和魏国信陵君魏无忌，俱是彼时各国出将入相的风云人物。
　　
　　自秦王嬴政统一天下，始称皇帝起，君爵便被废除了。
　　
　　而今开府治世的玄家六世公玄天潞，本人也不过是公爵之身，却破天荒地为玄智寰封君，可谓是数百年来头一遭了。
　　
　　玄智寰听了，非喜却慌，急忙出列跪倒，大声道：“主公厚爱如斯，老臣惶恐。天下无君爵久矣，臣不过是尽了人臣之职、分内之司，还请主公收回诏命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笑意盈盈道：“公伯无须过谦，寡人诏命已发，岂有收回之理？”
　　
　　玄智寰激动的老泪纵横，不住叩头谢恩。
　　
　　玄智宏在一旁看得不耐烦，开口道：“武昌君，快快请起吧，殿中的青石都要被你磕碎了。”
　　
　　众人听了，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。
　　
　　玄智寰也不以为意，颤抖着站起身来，以袍袖拭去眼角泪水。
　　
　　玄天潞见玄智寰渐渐情绪平复下来，又关切地问道:”公伯，不知波弟近来可好？还与那夏家公主有往来么？”
　　
　　玄智寰见他问起玄天波，忙答话道：“谢主公垂询，波儿一切安好，只是三年前夏家那位缇公主除夕夜奔，赶到江夏与波儿私定终身之后，不几日便被夏君律遣人追来，押回了云烟堡追光阁。二人自此再未相见，仅有书信频频往来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轻轻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波弟命运多舛，好容易遇到可心之人，却不能长相厮守。待寡人再想个法子，恳请夏公答允将这位缇公主下嫁才好。”
　　
　　玄智寰缓缓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此事就不劳主公费心了。以老臣之见，波儿与那位缇公主绝无婚配可能。”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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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玄天潞奇道：“公伯何出此言？”
　　
　　玄智寰道：“主公有所不知。老臣此次督粮北上，曾在汾水水道之中邂逅夏家船队。”
　　
　　“这些船只名为艨艟踏浪船，造型怪异，船体狭长，除了配有桅杆大帆、两舷桨橹之外，船尾还设有两只巨大的桨轮推动，航速极快且运力不减，显然是那司工府尚书令夏子照的心血之作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听了，微微蹙起眉头道：“公伯之意，夏家船队远胜我府漕运之能么？”
　　
　　玄智寰沉重地点点头：“何止远胜我府漕船，便是伏坎师兵船战舰，亦无法与其比肩。”
　　
　　此言一出，满堂欢庆之气顿散，殿中众文武群臣纷纷交头接耳，或满脸不屑，或语气忿忿，心思深沉者，则面有忧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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