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火烧云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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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拓跋鲜卑部大举南侵的八万大军,在一场接一场的败仗中逐渐土崩瓦解,消耗殆尽。
  
  最后的一万多人连同步六狐沦所和拓跋布刺在内,就这样在距离云中城不足五十里的地方灰飞烟灭了。
  
  紧急增援的三万兵马,在寇虚之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与前者同赴黄泉,做了他们的陪葬者。
  
  此时留在云中城内的守军仅有两万余人,他们面对的,是府军将近三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。
  
  逃回城中的寇虚之心里十分清楚,援救拓跋布刺失败,已经让代王十分不满,倘若再把这座代国别都丢了,拓跋卡错肯定会咆哮着剁了他的脑袋。
  
  连同寇虚之执掌的天师道,上下近千名教众也将就此人头落地,故去的兄长毕生心血就此荡然无存。
  
  想到这些,寇虚之不禁打了个寒噤。
  
  为今之计,惟有以命相拼,死守云中。
  
  寇虚之脱掉那一身的国师行头,赤身披发上了法坛。整整忙活了三天,在云中城内外布下数道法阵。
  
  第一道法阵,阵眼设在云中城外的护城壕内,名为隐龙阵。此阵发动以后,云中城外日夜被浓重的瘴气包裹,但有身入其中者,吸入瘴气非死即癫。护城壕沟内的渠水也变成了滚滚毒液,若有人想涉水而过,当即全身溃烂而死。
  
  第二道法阵,阵眼设在云中城四门的敌楼上,名为锁龙阵。此阵一旦启动,云中城所有的城砖、城门和吊桥上都密密麻麻生出蒺藜尖刺,使人无法近身攀附。
  
  第三道法阵,阵眼设在了云中城内的行宫之中。寇虚之眼下退路已绝,索性抱定了玉石俱焚之心。王府行宫内的这道屠龙阵一旦发动,便是地陷之势,将守城军民与攻入城中的府军一同坠入百丈深坑、共赴黄泉了事。
  
  安置妥当之后,寇虚之便堂而皇之地待在王府行宫里,与他手下那些教徒心腹们日夜饮酒作乐,醉后倒头便睡,醒来则随手拉过宫中的使女歌姬,尽情享用一番,全然一副醉生梦死的做派。
  
  好端端一座云中城,既为温柔乡里,又是龙潭虎穴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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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五军大帅明恩信率领众将在云中城外观察了数日,对眼前这般云罩烟笼的形态始终不明就里,难觅端倪。
  
 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,明恩信下达了攻城的军令。
  
  乾锋军一个千人队呐喊者冲进了云雾之中。
  
  后方掠阵的明恩信屏息凝神倾听了许久,并未听到城下有厮杀交战之声,只有府军将士的不住惨呼隐隐传来。
  
  一千名精锐将士,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,竟无一人生还。
  
  夏子烈传令劲离卫大军列阵,冲城内远射箭弩。黑压压的箭矢带着惊雷般的破空之声飞入云雾内,便再没了声息。
  
  有着这样浓重的瘴气隔绝,众人既看不到城中此刻的情形,也不知道劲离卫的箭雨有没有造成足够的破坏。
  
  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,成了盲人骑瞎马。
  
  数轮齐射之后,夏子烈只好传令大军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盲射。
  
  眉头紧锁的明恩信环顾四周,询问道:“哪位将军愿出兵再战?”
  
  敌情不明如斯,冒然进攻便是以身饲虎。可是大军云集此地,总不能就此罢手,无功而返吧。
  
  雷渡想到自己带来的这两万黑龙卫,乃是玄公府唯一一支陆战精锐,当然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葬送在此地,因此只好对明恩信的话充耳不闻,默不作声。
  
  苍枫及面无表情,显然也是打定主意绝不肯冒然出手。
  
  甘修峦倒是坦然,有这么多步兵在场,哪里轮得到他的骑兵攻城。
  
  明威铮见诸军将领都不答话,开口道:“大帅,末将愿引军再攻!”
  
  明恩信瞥了一眼明威铮,淡淡道:“乾锋军一仟片甲无存就在适才,你没有瞧见么?”
  
  明威铮“嘿”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
  
  明恩信想了想,又道:“岐大人,而今之势,你可有良策破敌?”
  
  一直未曾作声的甘修岐见明恩信指名道姓问到了自己,只好答道:“信帅,以在下之见,此乃寇虚之布下的法阵,瘴气笼罩,毒水环城,着实凶险。”
  
  明恩信道:“岐大人既然识得,想必便有破解之法喽?”
  
  甘修岐一脸犹豫之色,踌躇着开口道:“此阵法乃是天师道自创,在下不知阵诀法门,无从下手。除非——”
  
  明恩信急忙追问道:“除非什么?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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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甘修岐叹了口气,道:“城外法阵并不难破,只需引来狂风寒潮,将这瘴气吹散、河水冻结,我军自可兵临城下。”
  
  “但是寇虚之必然在城中还布有其他恶毒阵法,以此层层据守。我军即使能够以优势兵力强取此城,势必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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