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关中借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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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绛州风流渡，系舟坞。
　　
　　玄公玄天潞自从入殿以后，压根就没有坐下过。
　　
　　公伯玄智寰与堂弟玄天波，以及武昌君府、司津-司纺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惨遭屠戮，尽数葬身火海之中，实乃五主共治一百五十年来，从未有过的骇人惨剧。
　　
　　玄天潞自幼便时常跟随在玄智寰左右，这位谦和敦厚的伯父待他视如己出，身体力行耳提面命，对玄天潞来说亦师亦父，感情极为深厚。
　　
　　尤其是主父玄智宪在子胥渎罹难之后，玄智寰力挺玄天潞即位为公，这些年来始终殚思竭虑、忠心不二，是玄天潞最为倚重信赖的肱股之臣。
　　
　　岂料，北境鲜卑之祸刚刚平定，玄公府便又受到了这样的沉重打击。
　　
　　多年来始终久病虚弱的玄天潞身体刚刚健壮了些，在听闻这个噩耗之后悲愤交加急火攻心，直接便病倒在床了。
　　
　　玄智寰父子的葬礼，一同罹难的司津、司纺府官员和百姓抚恤安顿之事，便全部由雷渡一手操办安排了。
　　
　　待这些善后之事料理停当，玄天潞病情有了起色，已是三个月之后。
　　
　　今日百官廷议，由玄天潞亲自主持，便是要商议复仇雪恨之事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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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玄天潞环顾着殿中的诸位臣子武将，开口道：“众臣工，今日廷议只决一事，武昌君阖府上下惨遭灭门，寡人意欲起兵讨伐夏家。诸位当献言献策，为寡人细细谋划。”
　　
　　说这番话的时候，玄天潞语气很平静，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，这位一向中正平和的主公已经愤怒到了极点。
　　
　　他今天要的，不是讨论该不该出兵，而是如何出兵，何处用兵，以达到重创、甚至剪灭夏公府的目的。
　　
　　越是这样怒火中烧的关头，越发不能意气用事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，玄天潞显然具备这种难得的品质。
　　
　　几位本来抱着劝阻玄天潞出兵之念的公族长老见此情形，知道多说无益，便索性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　　
　　伏坎师大将军玄天沐率先出列，奏道：“主公，我伏坎师尽皆战船兵舰，虽有黑龙卫成军三万，终归陆战之力单薄，难以与劲离卫大军抗衡。“
　　
　　”故此，臣建议当尽起天下水师，由淮水与长江直捣建邺，大举攻城为上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点了点头，皱眉思索道：“沐将军所言，与寡人不谋而合。两军交战，扬长避短，方为取胜之道。只是黑龙卫全军南下，倘若雁门一带的劲离卫驻军趁虚攻我风流渡，又当如何？”
　　
　　大都督雷渡出列奏道：“臣愿出访关中锦衣城，请明公出兵，襄助我军守卫公城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依旧眉头紧锁，道：“五主共治这么多年，从未有过公府之间刀兵相见的先例。先前乾锋军兵发汉中震慑震山营、劲离卫重兵包围锦衣城，看似千钧一发，实则各府主公都小心拿捏分寸，并未酿成刀兵之祸。”
　　
　　“近些年来各公府嫌隙渐生，时有摩擦不快，却无人敢轻言决裂。寡人如今决意讨伐夏公府，便是开了先例。自此之后，天下再无太平景象，五主共治的和平局面一去不返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明公应允助我守卫公城，便是引火烧身，公然与夏公府为敌。因此，明公究竟是拔刀相助还是作壁上观，甚至是从中拦阻，寡人心中实在毫无把握。”
　　
　　雷渡想了想，答道：“主公所虑甚是。臣建议，请主后与臣一同前往锦衣城，面见明公游说此事，定然马到成功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道：“甚好！你们明日便动身出发，能否取得明公府支持，是我军此战取胜与否的关键所在！”
　　
　　“传寡人诏命，与夏公府战事一起，天下再无平安所在。各司府署衙即日起就地征兵，加强防范，以备夏公府发难。“
　　
　　”江南、江北水师分别于九江、江夏一带开始集结，一旦明公府答应出兵襄助，我军便大举出动，兵发建邺！”
　　
　　殿中众臣齐声应道：“诺！”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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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关中锦衣城，通元馆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笑意盈盈地举起手中的玉樽，道：“允儿与梗阳侯离家经年，今日回府，寡人欣喜的很呐。来，我等共饮此樽！”
　　
　　席中的明公府主后玄智妙、乾锋军大将军明恩信、司驿府尚书令明恩儒、司度府尚书令-储公明威镜、司宝府尚书令明威锦、辅国将军明威铮等人纷纷举樽示意，只有伏坎师大都督雷渡慌忙起身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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