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千里赴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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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轻装简从的凌江中郎将雷渡本在扬州，打探失踪多年的玄天沁的下落。却无意中在酒楼内听到了的这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——拓跋鲜卑大军南下、兵临雁门关。
　　
　　冥冥之中的潜意识告诉雷渡，北境骤然巨变，公府有难在即。主公需要他，允公主需要他，小公主更需要他。因此，雷渡当即决定，火速赶回风流渡。
　　
　　两人饭也不吃了，将酒盏一推，起身离去。
　　
　　马弁在扬州城内高价买到四匹快马，主仆二人轮流更换坐骑，日夜赶路北返。
　　
　　这一路上，雷渡遇店不进，逢栈不歇，只以清水面饼在马背上充饥止渴，困了就伏在马鞍上打个盹。
　　
　　扬州城至管城渡口一千四百里漫漫长路，硬是被雷渡用四天四夜便跑完了。
　　
　　当疲惫不堪的雷渡到达管城渡口后，几乎已经无法下马站立。他顾不得喘气调息，急匆匆找到驻泊此地的伏坎水师，来见卫将军玄天沐。
　　
　　玄天沐对他的私自北上颇感意外，不满道：“渡将军未受军令，弃军北返，却是何意？”
　　
　　雷渡见主帅斥责，忙单膝跪地，大声答道：“末将听闻云中大营有变，雁门关危急，心中挂念主公与主后，故此匆匆赶回。请沐将军见谅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沐“哼”了一声道：“边疆即便有事，也是守城陆战，马上冲杀。你身为水师将军，又能有何作为？速速回归本部，本将不与你计较。”
　　
　　雷渡道：“请问将军，可知如今前线战事如何了？”
　　
　　玄天沐耐着性子答道：“今日刚刚接到斥候军报，府军苦战近四十日，伤亡惨重，已弃守雁门关。“
　　
　　”飞艮骑的甘傲将军退往上党北侧的分水岭，震山营苍挺、苍考将军率军撤到介休以南的韩信岭屯兵驻守。”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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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雷渡闻言大吃一惊：“雁门关一失，定襄、晋阳拱手让与鲜卑，若是胡兵进攻韩信岭，我风流渡公城岂不危矣！”
　　
　　玄天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：“鲜卑统帅步六狐沦所不见得有那么大胃口，雁北和晋中的八百里江山还不够他消受的吗？何况，即使鲜卑挥军南下，兵发上党还是河东尚未可知，渡将军不必多虑了。”
　　
　　雷渡还想再与玄天沐据理力争，玄天沐皱起眉头，摆了摆手道：
　　
　　“本将整日要被船上那个夏子烈吵闹死了，你就不要再给我增烦添乱。本将命你，即日动身，回归本部，不得有误。”
　　
　　雷渡张了张嘴，本欲再辩，看到玄天沐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情，只好又将一腔话语咽了回去。
　　
　　次日一早，玄天沐刚刚在舱中起身，便有军司马来报：“雷渡将军昨夜私自带了十艘蜻蜓舟，逆河而上去往风流渡了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沐闻报十分恼怒，道：“这厮无礼，仗着主公亲近，竟不将本将放在眼中！”
　　
　　口中虽是骂声不迭，自己却被夏子烈和劲离卫拴在黄河南岸不能脱身，也就只好随他去了。
　　
　　3
　　
　　四天四夜不曾合眼的雷渡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。
　　
　　然而睡了不足两个时辰，雷渡便倏然惊醒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何放心不下，却总是感到隐隐忧惧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预感始终在心头萦绕。
　　
　　雷渡索性不睡了，披衣出舱，坐在船头，望着黑黢黢的宽阔河面呆呆出神。
　　
　　冥思许久后，雷渡终于下定决心，此番无论如何，都要赶回风流渡一趟。
　　
　　若是风流渡虚惊一场、主公与允公主安然无恙，自己无非受一番责罚，却能落个心安。
　　
　　倘若韩信岭有失，风流渡势危，那就是他报答主公救命之恩、以身家性命守护允公主的时候了。
　　
　　想到这里，雷渡霍然起身，唤醒马弁，在他耳边低语一番。
　　
　　两人找到伏坎师斥候首领，宣称奉了卫将军玄天沐之命，调十艘蜻蜓舟连夜北上，执行秘密军务。
　　
　　斥候们虽说不是雷渡麾下部属，却知他是堂堂凌江中郎将、主公心腹，谁去多想这军令竟然有假？
　　
　　因此，翊麾校尉典行二话不说，当即如数调出舟艇兵士，随雷渡连夜离了管城渡口，在一片漆黑之中出发了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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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蜻蜓舟是伏坎师军中，斥候往来递送信报、打探军情时专用的快舟。
　　
　　这种快舟顺风扯角帆，逆水踏桨轮，每舟可搭乘斥候二十名。
　　
　　伏坎师斥候又名“水鬼”，个个都是从伏坎师精壮水手中层层选拔而来的精锐。这些斥候艺高胆大，骑马泅水、箭术刀法无一不精，担负着深入敌营刺探军情、暗杀捕俘等非常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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