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太白山之役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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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太白寨守着老巢里的丰厚基业,可以关上门过日子,五府大军远征而来,每日消耗粮草无数,边防空虚腹地无守,十万人马白白拖在太白山里战不能战撤不能撤,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。
  
  诸将帅帐中争论商讨数日,始终没有得出破敌之法。
  
  直到这日,司工府侍中夏子照自云烟堡押送兵械至军中,得知大军当前困局,他在拔仙台下转了几圈后,向五军大帅夏君律提出了大军攀崖而上的想法。
  
  夏子照道:“拔仙台一面有径,三面陡崖。照细观此崖尽管陡峭却非完全直立,且绝壁之上乱石嶙峋草木丛生,借助器具攀爬而上确有可能。”
  
  夏君律闻言眼前一亮,“贤侄心中可有这神妙器具?”
  
  夏子照一笑道:“照当下没有,可是人间万物,所想即所得。公伯可传书云烟堡,请叔祖与家父赶到军前谋划,必有所获。”
  
  夏子照口中的叔祖,便是夏公胞弟、夏君律的父亲、司造府尚书令夏心焕,家父自然指得就是他的父亲,司工府尚书令夏君彻。
  
  夏家专擅百工铸炼之事,这二人都是当世的名匠大家,设计营造的机关器物不计其数,以他们之心灵手巧,为大军专门打造一批攀岩器具又有何难?
  
  夏君律以掌击额,连道自己驽钝,于是便依夏子照之策,火速传书云烟堡,请夏心焕和夏君彻赶来军中效力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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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夏心焕和夏君彻接到夏君律的羽书后,日夜兼程千里迢迢赶到太白山。二人带着夏子照在拔仙台周遭细细考察了几番,又钻在帐中苦思数日,心血终有成果。
  
  夏子照在诸将帅面前亲自演示了他们连日赶制的成品。
  
  他头上戴着一件形如鹰嘴的头盔,身上套着满是荆棘倒刺的鳞甲,双手分别扣着布满倒齿的机扩石爪,脚下蹬着锋利的岩抓。夏子照在峭壁下将各类装具仔细整理一遍,深吸了一口气,便伏在山壁上缓缓向高处攀爬而去。
  
  众将帅围在下面观瞧,只见夏子照正如灵猿一般,左右双臂轮番上探,掌中的石爪机扩不住格格扣动,牢牢抓住头上的岩缝凸石,脚下岩抓用力在石壁上一蹬,身体便向上蹿升数尺。
  
  偶尔有凸石松动或岩缝崩裂,夏子照身体猛地向下一滑,众人惊呼之声尚未出口,夏子照身上的倒刺鳞甲便在石壁上擦出点点火花,下坠之势顿止。
  
  如此一炷香功夫,夏子照已攀上峭壁一丈多高。
  
  几十名兵士在崖底牢牢撑起帐布,夏子照在绝壁上反身一跳,身体便直直坠落,稳稳地被帐布接住。
  
  众人看罢啧啧称奇,不由得叹为观止。夏君律满面喜色道:“家严出手,果非凡品。有此物加持,我军取寨破敌指日可待啦!”
  
  夏心焕白须飘洒,甚是得意道:“此物取名为游壁挂山鞘,制作打造不难,只是大军所需数目甚巨,耗费时日颇多。律儿可拨为父五千人马,寻一远离此间的开阔所在,起炉铸造,连夜赶制。”
  
  夏君律口中不住称好,旋即拨了五千人给夏心焕听用,调集所需铁石工具,在跑马梁建起火工营。
  
  一时间跑马梁上烈火熊熊,浓烟弥漫,叮当捶打之声日夜不绝于耳。
  
  大军赶制破贼器具的消息传至秦岭山间数县,成群结队的铁匠民夫主动来到跑马梁,协助大军赶制游壁挂山鞘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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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夏家祖孙三代在跑马梁忙于军械打造的这段日子,大军营中也没闲着。
  
  夏君律传下帅令,自乾锋军、震山营和劲离卫中比武选拔了精锐死士三千名,入选者当下晋军爵一级,攻上绝顶者赏一千钱,阵亡者抚恤三千钱。
  
  这三千死士在苍枫及、夏子烈和甘身为三将的带领下每日练习攀爬之术,只待总攻之日到来。
  
  一个月后,三千副游壁挂山鞘终于赶制完成。此时的太白山早已是隆冬严寒,滴水成冰,在凛冽的晨风中,夏君律下达了总攻拔仙台的命令。
  
  低沉悠长的牛角号缓缓响起,乾锋军中郎将明威铮带领两千重甲戟士,押着数千名携带锹锄杠绳、锛凿斧锯的山贼俘虏,对龙须道发起了猛烈的进攻,吸引太白寨贼兵注意。
  
  “冠军三杰”——震山营安西将军苍枫及、飞艮骑骁骑将军甘身为和劲离卫射声校尉夏子烈身着游壁挂山鞘,分别率领一千死士自三面峭壁同时开始向上攀爬。
  
  自三将以下所有将校死士口中都含着一枚麻核,以免万一脱手坠崖之时发出喊叫之声,惊动了绝顶上的匪兵。
  
  明威铮深知自己攻势越猛,潜行而上的死士们就越有顺利登顶的可能,因此全然不惜将士性命,急急催动人马舍命冲杀。
  
  被逼开路清障的贼寇俘虏们苦不堪言,时而有扭头退缩的,即被后面的戟士戳在地下,无奈之下一个个只好硬着头皮凿石开路。
  
  如此强攻了一个时辰,数千名俘虏在山上密集飞下的箭矢滚石中已经死伤殆尽,押阵的两千戟士亦已死伤过半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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