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力取麦积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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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五军大帅夏君律将自潼关出击，距离最远的西路进攻路线留给了自己。
　　
　　他带着副将震山营安西将军苍枫及，催动大军开出潼关，自关中官道横穿整个八百里秦川，疾疾西行一个月后，西路军终于绕过了横亘东西近千里的茫茫秦岭，到达天水境内。
　　
　　夏君律给苍枫及留下乾锋军五千、震山营五千、劲离卫两千所组成的左军后，自己率领主力折向南下，直奔陇南地区的八峰崖一带杀去。
　　
　　苍枫及则统领着这支左军杀向了麦积山。
　　
　　麦积山属于西秦岭余脉，是一座高达四十多丈的险峻孤峰，前朝曾有高僧昙弘禅居于此。后来时任秦州大都督的李允信，征发了民夫四十万人，为其亡父在麦积山西崖上建造七佛阁。
　　
　　当地曾有民谣传唱：“砍完南山柴，修起麦积崖”，讲得就是这件事。
　　
　　岁月更迭直至当世，麦积山的山崖峭壁上已陆续开凿有大小洞窟数十个，只是昔日高僧弘扬佛法的讲学圣地，而今已被恶僧慧甫所占据了。
　　
　　慧甫和尚师承自禅宗二十八世祖菩提达摩，在空相寺削发为僧。几年后，达摩祖师见其不能潜心修习大乘佛法，只是一味沉迷于末端武学，且好勇斗狠屡犯清戒，失望之余将其清出师门。
　　
　　慧甫被迫离了空相寺后，修习内功不掇，经年周游各地，所到之处屡有作奸犯科之举，可谓是劣迹斑斑。
　　
　　在被司典府通令缉拿后，慧甫在中土已无立足之地。他本欲窜往西域一带藏身，途经麦积山时，见此山山势绝险，佛迹繁盛，于是便索性留在了这里。
　　
　　仗着自己武功高强，又有佛门子弟的身份掩护，慧甫这几年广纳各路豪强悍匪，竟把好端端一座麦积山变成了贼窝匪穴。
　　
　　心神入魔的慧甫自悟了一套内功心法，取名为“般若合相密功”，占据麦积山后，他时常指使手下匪众窜至周边县镇，劫回童男童女，供其淫乐密修。
　　
　　秦州、天水一带的百姓提起慧甫之名无不眦目欲裂，恨不得生啖其肉。
　　
　　屯守秦州大营的劲离卫曾出兵三千，围山剿之，无奈麦积山山势过险，府军久攻不下。
　　
　　劲离卫整整围困了麦积山一个月，直到山中粮食耗尽，慧甫亲自带队下山突围。不知慧甫之能的劲离卫轻敌大意，被他以精纯武功在阵前连毙两名校尉、三名都尉，府军因此溃败而走。
　　
　　闻报大怒的劲离卫大将军夏君律咽不下这口气，曾就此事照会乾锋军大将军明恩信，恳求乾锋军自关中出兵相助，共剿麦积山。
　　
　　只是当时明公府出于私心懈怠，对这股山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，并未答允夏君律之请，麦积山匪患也就搁置到了现在。
　　
　　此番夏君律命令苍枫及率领左军力取麦积山，便是看重苍枫及血气方刚、武艺精湛，当可与慧甫一较高下，拿下麦积山。
　　
　　知人善任，乃是统帅最重要的指挥能力之一，这一点夏君律显然是深谙其道。
　　
　　2
　　
　　苍枫及将大军开至麦积山下，传令围山结营。而后苍枫及纵马绕山一周，将此处的山形地势细细看定。
　　
　　麦积山西崖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洞窟几十座，共可藏兵上千人，各窟之间仅凭悬空栈道相连。
　　
　　苍枫及心下思量，以此绝险之地，若是命令府军强攻，势必伤亡惨重；若是放火烧山，又白白毁了这绵延数百年的佛迹古建。
　　
　　因此，苍枫及打算效仿之前的劲离卫战法，围山不攻以逸待劳，只待慧甫水尽粮绝，忍耐不住的时候主动下山交战。
　　
　　如此围山二十余日，大军只是在山下营寨中旁若无人般操练集训，未发一兵一卒与慧甫接战。
　　
　　苍枫及某日间百无聊赖，带领自己的亲兵、金甲虎卫一百人突袭了麦积山东北方向的仙人崖山寨，干净利落地将盘踞此间的三百余名山贼的脑袋搬了家。
　　
　　又过了十余日，军中渐渐弥漫起焦灼的气氛，躁动不安的将校们数次请命出战，都被平静如水的苍枫及挡了回去。
　　
　　这日午后，山中忽然尘土飞扬喧哗大作，大队匪寇蜂拥着向山下冲来。
　　
　　负手立于帐外日夜眺望的苍枫及，早已将山中的动向看个分明，他大叫一声：“来得好！”
　　
　　随即传令击鼓点兵，而后飞身上马，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百辟刀向前一指，整装待发的大军紧随在苍枫及的马后，呐喊者杀出营门，向匪兵迎来。
　　
　　大军列稳阵脚后，苍枫及一马当先，眯起眼睛细细分辨，只见对面黑压压的匪兵群中，簇拥着一名胖大的和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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