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禹仰泉镇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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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过天来,玄智寰叔侄、明威铮带领亲随早早动身,前往山中祭樽。
登至山顶,众人在禹王庙前焚香祭祀。玄天潞遥思三千年前就在这里,大禹王率应龙、玄龟以息壤治渭水的往事,不禁怔怔神往。
明威铮昂然施礼道,“今日玄大人和潞公子以润下樽解渭水之患,救关中万民于泥沼,当与禹王为不二之功!明公府上下无不感念!”
玄智寰摆摆手,道,“苍生有难,不分你我。”
奇峰烟锁、满目青翠的鸟鼠山群峰林立绵延百里,孕育出渭水三源,形成品字泉。玄智寰面色庄重,一番更衣净手后,两臂高举润下樽,口中朗咏“定水诀”。
待密诀诵罢,玄智寰率众大礼十叩,而后口含“金蟾桂枝丹”,将润下樽自木匣中捧出,缓缓沉入禹仰泉中。
众人在禹王庙中搭了蓬庐,日日夜夜焚香祈天。乾锋军将士将禹仰泉周围团团护定,以保润下樽万全。
第一日,千里关中大雨停歇。
第三日,彤云散尽红日喷薄。
第五日,洪流尽退渭水消涨。
第七日,鸟兽归林万物复苏。
玄智寰、玄天潞和明威铮相互拱手称贺。禹仰泉泉水在七日后已然干涸,玄天潞亲下泉眼取回润下樽,三军欢呼拔营回程。
2
明恩使率领锦衣城一干达官贵人,亲自出城迎接了荣归的队伍。
明威允却躲在通元馆中大发雷霆。明恩使专门给了雷渡敕令,要他严格约束公主行走,不得擅自出城。
玄天潞一行西去至今两月有余,雷渡终日伴随明威允左右,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,早就混得熟了。明威允早不是那副端庄华贵的仪态,装模作样对雷渡以“义士”“雷将军”相称,而是一口一个”小橹子”。
“小橹子,城外响炮啦!我们再不出去就赶不上热闹了!”
雷渡昂首站立在明威允身后,并不答话。
“小橹子,潞公子对你救命大恩,千里奔波劳徙,你难道不该去迎迎他?”
“回公主,应该!不过我的职司是护卫公主安全,过后我自当向潞公子请安。”
“小橹子,你真是青瓜脑袋,咱俩偷偷溜出去瞧瞧,无人知晓。”
“回公主,恕难从命。”
“小橹子,你要气死我啦!你要不让我出去,我再不理你!”
“……”
一看允公主板起了脸,雷渡无奈,只得找来随从衣装,与明威允二人换了。明威允收拾停当,眉飞色舞飞奔了出去,雷渡在后面紧紧追赶,却不敢呼喊出声。
二人穿街过巷来到城上,躲在一处垛口向外张望。
官道两侧挤满了箪食壶浆的百姓,白衣金甲的禁卫自城外五里便列出威武仪仗,一直延伸到通元馆公府内。锦衣城所有的公族达官全部到齐,人人高冠华服翘首张望,果然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。
远远看到水雾蔼蔼的渭水河面上,隐隐绰绰出现了黑色的帆影。玄家的船队回来了。
3
雷渡趴在垛口上,凝望着巍峨的五牙船出神。
他是船帮子弟出身,自幼在舢板上长大。在太白寨血洗西平镇之前,他哪里见过这般威武壮观的大船。五牙船高高的桅杆上,黑色大旗被河风扯得笔直,船头上玄智寰,玄天潞和明威铮迎风伫立,一个个神采飞扬志得意满。
雷渡问明威允道,“允公主,这大旗上绣的可是玄字么?”
明威允扑哧一笑,“玄家的兵船当然挂玄字啦,不然还能是什么?”顿了一下,又道,“你没去过学堂吧,这是个玄字,周朝就有的大篆。”她悄悄探出半个藕臂,指着城下禁卫擎着的白色大旗道,“这个是我们明家的明字。”
雷渡不解,“为什么玄家的大旗是黑色,明家的大旗是白色的?”
明威允挑了挑眉,道:“这些说来可是话长,你求我,求我我说给你听”。
雷渡忙躬身施礼,正色道:“烦请公主教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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