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五世玄公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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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远在锦衣城的玄天潞惊闻主父罹难子胥渎、沁妹失踪的噩耗，瞬间从温柔乡里坠入了冰窖之中。
　　
　　悲痛欲绝的玄天潞大哭一场，与明威允挥泪作别，而后匆匆来向明公辞行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早已得到了流星探马的羽书快报，也是大惊失色。
　　
　　他急令乾锋军大将军明恩信，司驿府尚书令明恩儒火速入府觐见，兄弟三人当面商讨如何应对这波玄府巨变。
　　
　　待明恩信自蓝田大营、明恩儒自洛邑匆匆赶回，三人聚首通元馆、刚刚落座的时候，玄天潞到了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看着面前这位又惊又悲、慌乱无助的准女婿，疼爱地轻叹一声，道：“玄公英明睿智，万民拥戴，与寡人向来交好。经年不曾谋面，竟已壮年离世，实乃天不假年，令人唏嘘。潞公子，你受苦了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泪流不止，跪倒在地，哽咽道：“潞心忧如焚，这就动身赶回风流渡为公父发丧守孝，特来向明公辞行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使点点头，道：“逢此惊天之变，你是该火速回府。寡人晓得你此刻伤痛之余六神无主，只是有几句话须说与你听，你可要记在心里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强忍悲声，拭去眼泪道，“请明公尽管嘱咐，潞定铭记于心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使环顾一眼坐在旁边的明恩信和明恩儒，明恩信轻轻点头，接过话头道，“潞公子请起身说话。”
　　
　　待玄天潞起身坐了，明恩信沉声道，“潞公子，此番回风流渡，须有三件事要办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直了直身子，恭恭敬敬地说道：“请信将军示下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信道：“示下不敢。这第一件，当然是操办玄公身后之事。玄公一生栉风沐雨、殚思竭虑，兴水利开漕运，在位二十年间踏遍万里关山体察民情，章华台求雨天下为之动容，可谓是泽被苍生。你乃玄公独子，须将葬礼操办的庄严隆重才是，让世间万代永远铭记缅怀玄公之美名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点头称是。
　　
　　明恩信接着道，“第二件事，据乾锋军斥候回报，玄公巡视子胥渎期间，荆襄一带并无大股贼寇出没，可若是等闲毛贼，又怎敢捋伏坎师之虎须？数十艘大船安然无恙，单单玄公座船被凿沉没，细细想来玄公之逝必有隐情。你返回风陵渡后，一要留意自身安全，二是留心彻查子胥渎之祸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霍然站起，悚然道，“莫非主父是为奸人所害？”
　　
　　明恩信眼中精光一闪，道，“玄公为人处世向来磊磊光明，中正平和，深受各公府敬佩，绝无无端加害之理。罪魁祸首，或是玄公身边之人……”
　　
　　2
　　
　　玄天潞冷汗滚滚而下，无力地跌坐在椅中。
　　
　　明恩信这番话有如白日惊雷，在他头顶轰然炸响。他茫然的望向明恩使，明恩使沉重的点点头，表示完全同意明恩信的推测。
　　
　　停了一刻，待玄天潞神志稍缓，明恩信又道，“此番心思你且烂在腹中，不可与他人轻言。待玄公安享百年之后，你可暗中细查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木然地点点头，默然无语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长叹一声道，“潞公子无须太过担忧。此事重大，非你一人可为，明家必全力助你缉凶复仇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强忍惊痛，起身向二人叩谢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也站起身来，轻轻扶住玄天潞肩膀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这第三件事最是紧要。玄公已薨，储公未立，你有何打算？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怔了一下，答道：“潞心中只有悲伤惊愤，尚未考虑此节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使淡淡一笑道，“而今局势至此，由不得你不想了。你且说说，玄家你这一辈公子之中，具备争位实力的都有哪个？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略一思索，缓缓道，“玄家公族血脉不旺，人丁凋零，我辈嫡支公子现有四人。寰公伯为主父胞兄，长女玄天汐，去年嫁于苍府公子苍枫乔，还有一子玄天波，年方十五岁，唤我堂兄。这个弟弟聪慧绝伦可惜自幼失明，惟有一心沉醉在棋谱琴弦之中。“
　　
　　”宏公伯乃主父堂兄，育有两位公子。大堂兄玄天沐长我六岁，早已名满天下，世人赞其为“冠军五杰”之一，目下职司虽然只是伏坎师四品虎牙将军，实际上已是伏坎师全军主帅。二堂兄玄天沧长我两岁，亦在伏坎师中任典军都督。”
　　
　　听到此处，明恩使兄弟三人对望一眼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思索着道，“如此说来，这位沐公子将是你的主要对手了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缓缓摇头，“潞年幼力薄，实不能与沐堂兄比肩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使微微笑道，“你姑母已在后廷收拾行装，午后与你一同动身赶赴风流渡。她这番回乡，一是吊唁亡弟，二是要代表寡人知会玄家——明公府全力支持潞公子即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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