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金蛟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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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渭水与泾水交汇之处，便是八百里秦川的腹地，明家公府所在的锦衣城。
　　
　　锦衣城西行二百里即为长安，长安西望则是万里西域，锦衣城南下为穿越秦岭通往巴蜀的子午谷。此地雄踞关中中央，衔接东西通联南北，是掌管天下财货、交通的明家开设公城的不二之选。
　　
　　明家五世公明恩使继位十一年了，靠着这位主公的精明过人和深谋远虑，将明家的天下基业经营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。
　　
　　今年开春至今淫雨不停，关中大地耕种无望水陆不通，明恩使着实忧心如焚了好些时日。好在玄公府答应将润下樽请出来镇压渭水，虽说玄家趁势提出了姻亲之请，不过公主明威允年已十五，倒也到了择婿定亲的年纪。
　　
　　明恩使将此事一口应承下来，不料明威允却提出要亲眼见过玄家公子才肯考虑婚事能否。这个女儿一向古灵精怪，明恩使对她溺爱成性，于是便依了女儿心意，向玄家提出了玄天潞亲往锦衣城一晤的要求。
　　
　　玄家五世公玄智宪欣然应允，并且委派胞兄玄智寰为全权特使，携子玄天潞亲临锦衣城提亲。
　　
　　行前玄智寰曾问，若明家拒了这门姻亲，润下樽镇水之事作何处置？玄智宪仰天大笑道，“不是寡人自夸，你潞侄儿人中龙凤，又和明家小公主年纪相当，明公一见必然喜欢的紧，哪有拒了的道理？何况渭水水患肆虐、动摇关中民生，比这门亲事可是要紧的多。兄长无需多思了。”
　　
　　明恩使在锦衣城中的公府通元馆设宴，为玄智寰与玄天潞一行接风洗尘。
　　
　　席间明恩使细细端详玄天潞言行举止，见这位公子潞虽然还是个半大少年，言行举止却是端成持重对答沉着，确实一身公门望族的人杰气象，和爱女显然正是佳偶良配，心中不禁十分欢喜。因此与玄智寰等人频频举杯相谈甚欢，主宾皆大醉而席散。
　　
　　玄智寰醉眼朦胧之际，将怀中宝盒交于玄天潞手中道，“伯父且去客馆少憩，润下樽交予你小心保管，切莫有失。”玄天潞双手接过宝盒恭声应了。
　　
　　玄天潞年幼不曾饮酒，席散之后在公子明威镜的引领下，入后堂拜见了明恩使主后、自己的姑母玄智妙。
　　
　　玄智妙嫁入明家二十多年，为明恩使生下公子明威钧、公主明威允。此番见到长大成人的侄儿玄天潞，又将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，自然也是喜不自胜。
　　
　　好一番亲情眷顾之后，玄天潞拜辞出门。
　　
　　早已候了许久的明威镜，盛邀玄天潞同赴锦衣城外的金蛟潭游玩一番。
　　
　　明威镜是主公明恩使的堂侄，其父明恩信执掌明家乾锋军，将门之第名将辈出，偏偏他自幼聪明伶俐，行商坐贾之道无师自通。年仅二十二岁，已官至司度府侍中。
　　
　　司度府主掌天下金融财货，是明家共治天下的主要权柄势力，而明威镜在年方弱冠之际显然已是这权柄的驱使之人。世人将他与玄家公子玄天潞、苍家公子苍枫乔、夏家公孙夏子焦，并称为“风华四子”。这四人或风姿俊美，或才华横溢，或精明强干，皆是各家储公之位的热门人选。
　　
　　今日“二子”聚首，明威镜便心生与玄天潞亲近走动之意。
　　
　　向来精明练达的明威镜对这个未来的堂妹夫表现的十分亲昵，二人并驾齐驱带领随从兴冲冲赶到城外六里的金蛟潭。
　　
　　此地翠峰叠嶂，林木葱郁，一条数丈宽的瀑布从山间奔腾而下，泄入山谷外的水潭之中，溅起漫天的白雾水汽。玄天潞与明威镜甩镫下马，并肩立在潭边，对眼前的磅礴景象赞不绝口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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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玄天潞望着幽深的潭水，只觉湿气扑面、寒气逼人，便问明威镜道：“镜兄，此潭深几何？”
　　
　　明威镜刚要作答，忽然有人扑哧一笑，灵鹊般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，“此潭直通沧海，无人能知其深呐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回身，眼见一位妙龄少女笑颜如靥，一双明目流转生彩，正盯着他上下打量，不禁一呆。
　　
　　明威镜哈哈一笑，嗔骂道，“允妹，你总是这般胡闹。我等赏玩山水，你是何时跟来的？身为公主抛头露面，真是不知轻重。”
　　
　　明威允嘻嘻一笑，“兄长训斥的是，妹知错啦”。嘴上讲着知错，眼睛却一刻不曾离开玄天潞身上。
　　
　　明威镜哼了一声，手指明威允向玄天潞道，“玄公子见笑了，此为我家主公的威允公主，精怪刁顽，胡闹惯了。”
　　
　　玄天潞急忙行礼道，“原来是允公主，不期在此谋面，潞幸甚。”
　　
　　明威允俏脸蓦地红了，含笑道，“怎么不期，我专程跟来的。”
　　
　　明威镜一旁有些尴尬，佯怒道：“亏你好意思说，专程跟来做什么？这还不到你见……的时候。”
　　
　　明威允吐了吐舌头，“人家专程跟来见识玄家宝物润下樽呀，兄长莫要胡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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