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2上 不吃不言钟家个个发愁 二尺头绳马家喜怒无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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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今天是你生日呀!怎么不早说呢!”
  
  王福逸拍着桌子嗔怪。原本借着桂英打电话男人偷偷且肆意地观望心上人的背影,一听今天是桂英生日,他忙利索地在手机上搜附近最大的蛋糕店。
  
  “啊?哎呀我自己都忘了,真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。”桂英说到这里想起了家人,老公和儿子一定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呢,女人有些分心,踟躇间回到桌前,盘腿而坐。
  
  “走走走,带你去吃生日蛋糕,怎么着也庆祝一下!先问问马大姐,您今年贵庚呀?”一身优雅中式套装的王福逸明知故问。
  
  “啊哈哈哈……哎呀我算算,我妈说我是晚上十一点生的,七九到八九,八九到九九,这次是四十整吧!今天大概是三十九岁的最后一天,是四十岁的开端。”
  
  “走吧走吧,我在手机上结账啦,咱留着点肚子吃蛋糕吧!蛋糕店在你回去的路上,顺道吃一口!走走走!”王福逸提起外套催促桂英。
  
  “啊?算了吧,家里估计备着呢!”连吃人两顿,桂英过意不去。
  
  “走吧走吧,现在才八点半,九点回去不迟。今晚上我没事,跟着你蹭口蛋糕,好久没吃蛋糕啦,有点馋啊,走啦走啦!我没怎么沾酒,我载着你去吧,五分钟到!”王福逸不等桂英回应,自己先出了酒馆。
  
  碎花长裙高跟鞋的马桂英被架了起来,没法子,只得锁了车,坐在王福逸的车里听他安排。几分钟后到了蛋糕店,王福逸选了一款现成的生日蛋糕,两人在明亮光鲜的蛋糕店里坐了下来。
  
  一个高大英俊、款款迷人,浑身上下充满了中年男性的成熟稳重、阅历广博,一个体态丰满、举止自然,周身散发着一种微胖女人独有的爽朗大方、喜气福气和易满足的幸福感。凡见过他们两人的,皆以为他们是一对婚姻美满的中年夫妇。王福逸沉浸在一种幻想的幸福中,奈何马桂英还在刚才的重磅消息里不可自拔。没几分钟店员送来了餐具、蛋糕和热饮,福逸像模像样地插起了小蜡烛。
  
  “四十岁放几根蜡烛?四十根?那光点火得点儿四十下呀——哎呀呀我手酸!”
  
  福逸搞怪,桂英被逗得咯咯笑。木讷而正经的女人,她从不会将对方的热情归因于自己有魅力、对方喜欢自己、对方在搞暧昧,她总是将他人对自己的好当成是别人性情外放、喜欢热闹、天性使然。
  
  “怎么整?四根蜡烛得了!”
  
  “无所谓!”马桂英眯眼笑。
  
  四根蜡烛点燃后,浪漫的小火苗在两人之间闪烁,王福逸放下身段趴在桌子上,仰着头皱脸催促桂英:“大姐赶紧许愿,再不许蜡烛烧光啦!”
  
  桂英有点抹不开,为了成全对方的善意,她双手抱拳放在额头上,低下头闭着眼,嘴里念念有词。许完愿,桂英抬起头发现王福逸也在许愿——双手合掌,鼻孔朝天,那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,像是驱鬼摇铃的巫师。
  
  “你许什么愿呀?你现在过得这么潇洒,生活水准这么高,圈子这么广,生意这么好,你需要许愿吗?”等王福逸睁开眼,桂英调侃他。
  
  “当然啦!我这不……趁火许个愿嘛!我家里又没老的小的一大堆,哪天天见得到有人过生日许愿呀!要不给你过生日我咋这么热情——少见呐!”
  
  “给你介绍对象你又不要,原本你是个黄金单身男,在姑娘堆里多吃香呀!你瞅瞅自己现在多挑剔!”桂英笑得一脸灿烂,丝毫看不出王福逸一听这话两眼的落寞。
  
  “怎么又说我啦,你过生日呢,您是主角,说说呗,你许了什么愿?”
  
  “哎呀这可不能说,说出来不灵啦,我的愿望关系着我们家的下一代家道呢!”
  
  “得嘞得嘞,吃蛋糕吧!”
  
  王福逸开始切蛋糕,两人埋头吃了起来。四季主题的小蛋糕由四色组成——象征春天的抹茶绿、代表盛夏的芒果金、摆满碎果粒的什锦秋、象征冬天的巧克力黑。每一条带内又暗含深意,抹茶春中点缀着红豆、蜜豆、果冻,芒果夏里有榴莲、芝士和玫瑰花瓣,什锦秋中散发着淡淡的果酒芬芳,暗黑冬中配有香草、茶末、甜酒。王福逸哪里会挑蛋糕,还不是捡最贵的点,马桂英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,她哪知道a4纸大的一小盘蛋糕价格上千。女人一时贪嘴停不下来,一个人足足吃了三个肉夹馍的分量,王福逸为助兴,自己也吃了不少。
  
  吃饱以后,两人挺着大肚腩出了店,热饮一口没喝,桂英心疼打包带走。因为桂英喝了酒不能开车,只得托王福逸送她一程。到了金华福地小区门口两人分别,十二分饱的女人提着两瓶热饮慢慢悠悠地回家。九点半到家以后,果不其然,老小均在等她。
  
  “surprise!生日快乐!”仔仔做着鬼脸大喊。
  
  “我本来忘了,还是仔儿他奶打电话我才知道的。”
  
  “什么时候打的?”致远在门口将妻子迎进来,见她手上提着热饮,热饮盒子和塑料袋上印着西西弗斯蛋糕店的字迹,一时有点纳闷。
  
  “八点多。”
  
  “赶紧的,给你整了个大蛋糕,把我娃儿馋死了,咽着口水打盹儿!”老马指着自己怀里的漾漾催促。
  
  “让她睡呗!”桂英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和小脚。
  
  “等你呐!都等你呐!”老马不耐烦,嫌她回来晚。
  
  桂英坐在了餐桌前,一家老小围着蛋糕,致远开始拆包装。拆开一看,里面是常规的大蛋糕,上面写着万年不变的happybirthday,字迹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奶油,奶油里面嵌着水果。致远给每人切了一份,老小大口吃了起来,桂英一点胃口也没有。
  
  “谁订的蛋糕呀?”桂英问儿子。
  
  “我订的,时间紧,买了个现成的。”致远一脸愧疚。
  
  瞧着众人狼吞虎咽端着吃的样子,女人顿感自己这生日过得好敷衍,连蜡烛也没点。桂英用食指沾了下奶油,好个甜腻,一星半点也咽不下。
  
  “你怎么不吃?”致远问。
  
  “吃了。我跟朋友谈事,妈打来电话,我朋友一听是我生日马上去附近的蛋糕店现场买了一小份蛋糕。盛情难却,我吃了些,现在撑得实在是吃不下了,你看!点的饮料一口没喝!”
  
  “我喝!”少年看见西西弗斯的大牌子一身猴急。
  
  “妈就是给你带的。”
  
  漾漾见状哼哼唧唧地冲着热饮伸手。
  
  “给!”仔仔插了吸管,让妹妹先喝。
  
  谁会给桂英过生日买蛋糕呢?普通同事会带着她去吃西西弗斯的蛋糕?致远这几年不上班,年年给老婆孩子订蛋糕,对西西弗斯这个大牌早有耳闻,巴掌大的一小块就得二三百,专门的生日蛋糕岂不更贵?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打开手机搜西西弗斯的蛋糕价钱。
  
  “大明天有快递,我婆婆寄的,东西不少呢,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,你记得带拉杆车下去。你是不知,我婆婆竟然给我织了一件毛衣,还给你送了些茶叶和酒什么的。”桂英望着老小吃得嘴上贴着奶油,蓦地笑了。
  
  “替我谢谢仔儿他奶。”很少吃蛋糕的老马吃完一块又切了一块。
  
  “母上,给您的生日礼物!”众人正吃着,仔仔从外套的帽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。
  
  “啥呀?”桂英打开一看,是个智能运动手表。
  
  “你以后上班戴你的表,周末戴这个表,可以计步的。”
  
  “嗯!不错不错!哎呀好看!真好看!不错不错!撩得很呀……”为母之人赞口不绝,戴上手表不停地翻手掌,有些得意忘形。
  
  仔仔拿起了说明书,给妈妈慢慢解释运动手表的功能。
  
  母子俩聊完以后,老马盯着桂英深沉地开口:“我也给你整了个礼物。”
  
  老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二尺长的红绳子,高举在空中抖着卖弄。
  
  “你老嫌我没给你过过生日买过东西,你说人家白毛女他大还给白毛女扯过二尺红头绳说我啥也没给你弄,看看!瞅瞅哈!标准的红头绳,你量量够不够二尺?”老马拎着绳子在空中摆来摆去,点着下巴瞪圆眼睛,几人早笑得合不拢嘴,连犯困的漾漾也起了劲头。
  
  “这什么呀?”仔仔挑了下绳子惊呼。
  
  “白毛女的红头绳,哎呀……”致远笑着解释,一出口笑散了刚搜到西西弗斯一杯热饮八十块的惊愕。
  
  “你哪来的这绳子呀?这是细布条吧!”桂英站起来接过绳子举在空中,两手拽了拽,还带点弹性。
  
  老马指了指漾漾,嘿嘿一笑,耸肩张嘴,点头不语。
  
  “是不是她那个短袖?”桂英摸出了手感,大声问。
  
  “嗯嘿嘿……早穿不上啦,娃儿一穿那个肚脐眼露外面,回回套衣服勒得颡(脑门)疼,还冷!我寻思扯了算了,给你弄个红头绳,还能回收利用。”老马说完,一家子又拍着桌子哈哈大笑。
  
  “好好好!谢谢谢谢!”桂英抖着从女儿衣服上撕下来的红绳逗漾漾玩。
  
  “你的礼物呢?”隔了会儿桂英眯着眼问致远。
  
  “我……我没买,时间紧。”致远小声回复。
  
  “你是忘了吧!”桂英三分真生气三分假生气。
  
  “是忘了是忘了,这不买蛋糕了嘛!”致远挠着头不好意思。
  
  桂英低眉一看蛋糕,好心情顿失大半。几人吃完后蛋糕还剩了一半,致远将蛋糕收进冰箱里,开始收拾桌子。老马抱漾漾回屋哄她睡觉,仔仔见状提着饮料也回房了,想给爸爸妈妈一些独处空间。
  
  “哎呀我明早上班还得坐地铁。”桂英撒娇式抱怨。
  
  “车呢?”致远面不改色提着心问。
  
  “晚上跟朋友喝酒,喝多了,没办法开车了。”桂英拍着肚子还是很胀。
  
  “你喝酒了?我都没闻出来。”
  
  “果酒!日本的,还挺好喝的,芒果酒、青柠酒、荔枝酒啥的。”女人说完打了个嗝。
  
  “你们几个人呀?你最后打车回来还是……同事送你的?”致远不经意地打听。
  
  “没几个人,两个人哈哈!”
  
  “上次那个吧!送你回家那个?”
  
  “嗯。最近公司好多事,大事情,在办公室里又不能说,憋得难受!我跟那个王总聊了好多内幕呐!”
  
  马桂英玩着头绳浑身平静,好像在聊对门邻居的事儿——一些无可无不可的鸡毛蒜皮。何致远愣了一下,他震惊于又是那个男人,欣然于桂英如此敞亮的谈话。可想起一百六的两杯饮料、上千元的生日蛋糕,还有那人经常送她回家、陪她喝酒、跟她聊共事,何致远心里再宽容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  
  “什么大事呀?非得在外面聊。”一分钟后,致远转移话题。
  
  “真不是一般的事儿,最好的结果是一切如常,我还是马经理;最坏的状态是公司倒闭,我重新出来找工作。”马桂英如实说。
  
  致远一听这么严重,放下抹布起身盯着桂英。桂英见话题太过沉重,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,今天还是自己生日,不想再提公司的事情,于是摇手摆头。
  
  “算了算了不聊了,晚上和王总聊了很久,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身的。累了,真累了,不想说话了。”
  
  “行。”
  
  致远扔完纸盒子和垃圾,回到餐厅,夫妻俩蓦地无话可说。桂英只关注他今晚是否在家住,致远在找离开家的理由,夫妻俩各怀心思。男人的原则是一定要找到工作,倘今晚留下来,他可能会再次回到过去的状态。悸动的空气、掀天的尴尬,桂英不想再说什么了。
  
  “你想怎么你随意,我都尊重你。我累了,我要睡了。”女人说完转身落寞地离开,背对爱人的瞬间,五味杂陈涌上心头。
  
  致远想说些缓和的亲昵话,抓耳挠腮怎么也出不了口。明明是自己家、自己老婆、自己孩子他妈,怎么忽然害羞起来了。见妻子关上了房门,何致远感觉自己做错了,左右不是。思量半晌,最后跟岳父和儿子打了招呼,离开了家里,回出租屋睡。桂英听声知道他走了,心里好个恼怒愤闷。一个绞尽脑汁揣测婚姻外的第三者,一个百思不解婚姻中的对方离家不归,今夜,他们双双失眠。
  
  周五一早,桂英起床后洗漱化妆,梳头发时想起了昨晚父亲送她的二尺红头绳,女人乐呵得不行,对镜梳理,头发梳成一束后,开始缠红绳子。一圈、两圈、三圈,足足缠了十来圈,而后绑了个蝴蝶结,左扭右看,好不热闹。
  
  搭地铁的途中,女人两片唇几乎没合住过,只因一条复古的红头绳,心里瞎乐个没完没了,嘴里竟洗脑般地唱起了旧日神曲——“北风那个吹,雪花那个飘,雪花那个飘飘,年来到……”不出声地唱了几轮,后面不会词了。桂英抽风似的找出歌词,专门挑了一段应景的,戴上蓝牙耳机后给自己播放,谁想越听越乐,越乐越爱听。
  
  “人家的闺女有花戴,你爹我钱少不能买,扯上了二尺红头绳,我给我喜儿扎起来。”
  
  一大早老马接到钟能的电话。钟能彼时才知道自己孙子打了老马家的小孙女,于是特意道歉,老马打了个哈哈开了个玩笑,此事算是过去了。二人约好周末吃饺子,谈定后撂了电话。
  
  马桂英一早到办公室以后,又想起了张文成的事情,打开电脑一开,搜索了关键词,果然不少的新闻链接。注册登录王福逸推荐的论坛后发现好多帖子,回复的人数不胜数。桂英看得发毛,好似黑云压城城欲摧,又明显坐在办公室里稳如泰山。
  
  四天假期已用完,包晓星今天必须得上班了。奈何心里放不下儿子,中午吃饭的点她骑车回去看学成,发现学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睡觉,睡得很沉。奇了个怪,大中午地怎么睡得着呢。早上起来时她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儿子早餐在哪儿、午饭怎么吃,回家一看,饭菜原封不动地搁着,碰也没碰一下。
  
  “这孩子咋了么?”晓星喃喃自语,继而推开门拉开窗帘叫学成起床。
  
  “成成,赶紧起来!不能睡啦,赶紧起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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