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中 团伙骗子五人庆功 无情生情苦情断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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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六号黄昏,包晓棠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广州。莫长灯和妻子早在酒店里远远相迎,小米见了父母来不及说贴己话,直拉来两位姐姐和父母认识,诉说一路结交的情谊。
  
  张卓凡与包晓棠跟小米一家草草吃过晚饭,饭后小米执意要送两位姐姐去深圳,卓凡和晓棠无论如何也不肯,三人一阵纠结推搡,最后一齐挤上了去深圳的车。车上说不尽的离别之辞,患难之友未别离已思念。晚上小米和司机李师傅再回广州,到家时已经午夜之后了。
  
  只此一场惊险之旅,十月六号用另一种笔法,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  
  小米与晓棠分别的地点,并非农批市场,而是富春小区。临近十点,晓棠拉着箱子直奔富春小区姐姐家,在姐姐家门口,她累得坐在地上,等姐姐下班。这么多年了,自己也这么大了,心的归宿始终是姐姐,即便她生性柔弱且陷于生活的泥泞之中,可她始终是她的姐姐。对晓棠来说,姐姐是她过去、现在乃至未来最最重要的人、唯一重要的人。
  
  “诶,棠儿!你咋在这儿呀?大晚上的提个箱子。”晚上十点半,晓星一出电梯赫然发现了自家妹子。
  
  “出去旅游了,刚回深圳,不想回我那儿。”包晓棠不愿给姐姐添麻烦,什么也没说。
  
  “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,还当你全力准备考试呢。”晓星说着开了屋门,帮妹子推着行李,两人进了家。
  
  “明天开始,开足马力准备考试的事儿。姐你放心,我不会浪费时间的。”晓棠望着姐姐,心下悲伤得难以自抑。
  
  晚上一连四个小时在麻辣烫店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不得一刻休息,包晓星一到家累得瘫在沙发上动不了。晓棠去烧水,给姐姐冲蜂蜜水,完事了将易安健送她的纪念物转手送给了姐姐。
  
  “啥呀?”晓星双眼昏花地捧着礼物。
  
  “我也不知道,回来时在特产店里人家推荐的,好多人抢着买呢,我跟风买了,专门买给你的。”虽然不知易安健买的礼物是什么,但晓棠从包装判断并非俗物且并不便宜,该是能代表她对姐姐的情谊。
  
  “太累了!有点晕,让我先休息会儿,待会上个厕所直接睡吧。”晓星说完,放下礼物,窝在沙发里不停地打哈欠。
  
  晓棠忽地不由自己,朝左一倒,倒在了姐姐肩上,而后两行热泪款款而流。她尽力保持安静,却还是被姐姐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。
  
  “咋了棠儿?”晓星坐直身体,提起精神正面问妹子。
  
  “没啥,失恋了。姐你别问行不行,我已经快调整好了。”晓棠抬起身子望着姐姐说完,而后又倒在姐姐肩上。
  
  晓星无话,知她一定受了委屈,也不问了,任由她哭。发泄发泄,总是好的。谁想包晓棠越哭越痛、越痛越哭,三分钟后喘不来气鼻子不通,呜呜哇哇趴在姐姐怀里抱着姐姐的膝盖哭得不像个人儿。包晓星抚摸着妹妹的头发,像儿时一样,给她擦泪,用母亲的口吻安慰妹妹。
  
  谁成想足足哭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停,晓星自己也绷不住了,一手摸着妹妹的头发,一手捂着自己的眼角,呜呜咽咽,哭出了自己近来的伤心事。
  
  哭命运不公。命运从来不公。
  
  强大的人拼命武装自己,有幸迎来和命运谈判的机遇。那生性柔弱的人呢?
  
  熬吧。熬,似乎成了柔弱之人和命运抗衡的唯一战略和战术。
  
  都道是“人间正道是沧桑”——这话细细琢磨,后味全是苦涩。
  
  六号晚上,昆明最大的ktv里,牛排、沙拉、果盘、甜点、爆米花、沙冰、果冻、五杯果汁、两瓶白酒、五瓶法国红酒、一打德国啤酒……吃的喝的铺满了两平米大的茶几,五人开了一瓶三千的红酒,举杯庆功。
  
  “来来来,今晚我请客!哥们千万别客气!”
  
  “来来来!”众人高高举杯,一饮而尽。
  
  黑暗的大包间里,刺眼的彩色光束不规则地快速转动,巨大的音乐声震得墙体嗡隆作响,一群人站着举杯,其中一人挺着肚子冲众人吆喝,显然他是这一晚的东道主。暗光中,只见那人肤白唇红、五官精致、发型时尚、身材匀称,虽是小个头,却是个大帅哥。
  
  “来来来!咱们敬老五一杯!”高个子示意另三人合伙朝东道主——老五——致谢碰杯。
  
  “干干干!”众人豪爽,一饮而尽。
  
  高个子躬身为大家倒酒。只见这人一米八的身高估摸一百八的体重,寸发、小眼、国字脸,一副肃穆、压抑的形象,两只眼总是快速闪动——扑朔。
  
  “谢谢老大!该老三唱歌了!快快快!”靓仔老五喝完后抬手致意。
  
  一首歌罢,一首歌起。音乐缓缓流动,只听有人如是唱道:“一时失志不免怨叹,一时落魄不免胆寒,哪通失去希望,每日醉茫茫,无魂有体活像稻草人。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,有时起、有时落。好运、歹运,总嘛要照起工来行。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爱拼才会赢……”
  
  唱到后来,五人勾肩合唱:“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,有时起、有时落。好运、歹运,总嘛要照起工来行。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打拼,爱拼才会赢。”
  
  唱罢四人纷纷冲老三热烈鼓掌。唱完一首的老三走来沙发上,和众人继续喝酒吃菜。只见那老三双皮大眼、面容精致、神情饱满,体型俊朗清秀,三七分的褐色头发柔软蓬松,一身灰色运动衣配双白色运动鞋,帅气而亮眼。
  
  这不是朱浩天吗?哼哼!
  
  朱浩天非朱浩天,乃老三也。
  
  “哎呀老三这回是马失前蹄呀!净跟美女谈恋爱去了,把业务忘得一干二净!两个月翘了五万,还不够本儿!难怪张经理把你骂得狗血淋头!”靓仔老五取笑三七分的老三。
  
  “没事没事,一回而已!老三挨得骂比我少多了!再说这两年老三业绩不错,师傅心里有数的!”老大替老三开解。
  
  “是是是!”老四说完朝嘴里扔了三颗葡萄。
  
  “哎,点儿背吧!还是老五这回运气好,赚了近四十万!师傅和几个经理没少夸赞!”老三冲老五竖大拇指。
  
  “我也就今年运气好点儿!再说,我的总业绩一般般而已!”老五不平。
  
  “行行行!别聊这他妈钱的事儿啦!老子不爱听!日·他·娘·的,哥们喝酒!”老二抽着烟伸手吆喝。
  
  “师傅不让骂人!犯规了犯规了,罚酒三杯!”老五揪着老二,众人起哄。老二于是夹着烟将三杯红酒一饮而下。
  
  “妹子呢!他妈的——他妈不算骂人吧!叫了一个小时啦,还不见妹子过来!老子快憋死了!”老二冲进来送果盘的服务生抱怨。
  
  “老二这性子——躁啊!难怪你这回差点失手。我今天点了五个妹子,你给人家点时间,凑点品相好的不行吗?”老五说完拍着老二的肩膀,两人干了一杯白酒,而后面红耳赤。
  
  “这次要不是老李帮忙,我也差点露马脚了!昨天出于情面给了老李两万的红包,叫他不要告诉师傅!两万呀!丫的这趟我运气背死了,总共到手十八万,成本扣了四万,给老李两万,上交给师傅的只有十一万。按这进度,我得干到猴年马月呀!”老四抱怨。
  
  “那你也比我强吧!我这单压根儿没赚,没给师傅交一毛钱!”老三说完,众人一番嘲笑。
  
  “你上两月到手五十万,已经赚大发了好不好!”老大大高个酸酸地冲老三说。
  
  “上回那胖子是真爱上咱老三了!砸锅卖铁地要给老三治病,哈哈哈……”老二取笑。
  
  “说好了不聊这些!”老三生气了。
  
  众人摆摆手,老五起意老大倒酒,又干了一轮。
  
  此五人正是诈骗团伙的五人。郑鹏亦非郑鹏,乃老大也;向勇亦非向勇,乃老五也。另两人——老二、老四——五号到昆明,用同样的手法在不同的区县重实施了一遍,一个骗了九万,一个得手十八万。
  
  所有认识他们五人的均如此称呼。他们五人没有真实名字,也不会再用真实名字,既不想让师兄弟知道他们的真名字,更不想让相识他们的人知道其真身份,所以一直称呼彼此为老大、老二或老三、老四,排行单纯以年龄为据。
  
  老大,浙江人,妻子出轨,孩子养了五年才知不是亲生,狠心之下他杀了妻子,逃至韩国三年之久,后经人介绍拜了师傅融入五人之中。
  
  老二,云南人,未成年强奸,出狱后被师傅收纳入队。
  
  老三,东北人,杀了亲生父亲和养父,逃至秦岭深山多年,后得渠道认识师傅,拜师后位居老三。
  
  老四,贵州人,抢劫不成索性杀人,被管监狱的小头目相中,介绍认识后拜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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