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潼关会兵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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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众将在潼关苦苦等了数日，终于在五月初五这天，即将落日西斜之际，潼关城楼上瞭望的兵士远远望到函谷山道中，恍惚有震山营的靛青军旗时隐时现。
　　
　　夏君律闻报，随即遣他的儿子、鹰羽监军夏子烈出关接应。
　　
　　夏子烈亦是当世“冠军五杰”之一，他生性急切如火，刚猛暴躁，被苍枫乔称之为“霹雳火”。夏君律有意压制爱子军衔，以打磨其心性，这次五公府首次组建联军、大兴刀兵，是年轻将军们难得的历练良机，因此夏君律也将他带在军中。
　　
　　夏子烈在关城外的晚风中兜走了许久，终于看到震山营的队伍旗号越来越近。率队的一名武将满面焦灼之色，正是安西将军苍枫及。
　　
　　夏子烈在马上一抱拳，高声叫道，“不知来者是震山营哪位将军？”
　　
　　苍枫及也在马上还礼，叫道：“在下乃是震山营苍枫及。将军是劲离卫哪一位？”
　　
　　夏子烈咧嘴一笑：“原来是及将军，果然一身锐气，名将之风啊。在下夏子烈，父帅已在帅府等候多时，及将军快快随我入关交令。”
　　
　　苍枫及答应一声，催动战马与夏子烈并骥而行。
　　
　　夏子烈左右环顾一番，疑惑道：“却不知古帅何在？”
　　
　　苍枫及面有赧颜，答道：“及与父帅在洛邑分别，各行调兵。及去齐鲁之地，父帅赶奔湖广。多日以来终于集结起各地驻军一万，前日赶到函谷关等候父帅。“
　　
　　”直直等到今日晨起，才收到父帅发来的羽书，他的兵马方至熊耳岭，尚需三四日才能抵达潼关。及于是匆匆起寨赶来，先行向大帅交令。”
　　
　　夏子烈听罢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心下却对苍华古行事颇不以为然。
　　
　　苍枫及所率的这一万刀兵，一律兜胄板甲内衬青衫，手执环首大刀，看上去甚是威武雄壮。
　　
　　震山营仿习当年温候吕布麾下的“陷阵营”而建，但在兵器盔甲上更有改进，重甲步兵左手持长盾右手执单刀，轻甲步兵则是人手一口环首大刀。苍家始公苍沙愚，便是倚仗着这数万刀兵在群雄之中纵横阖闾，与其他四家坐分天下。
　　
　　只是倥偬百年悠悠而过，自二十五年前震山营卫将军苍楮开在长江之战中阵亡之后，苍家再无大将之才，震山营疏于操练，装备松弛，战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。
　　
　　前年震山营重兵驻守汉中，每遇太白寨贼兵便一触即溃，望风而逃，此举固然与苍华古战意不坚有关，震山营整体士气战力衰退也是不争的事实。
　　
　　苍枫及带到潼关的一万人马，已经是在齐鲁各郡县抽调搜罗而来的精锐，即使如此，震山营的军容装备、将士风貌仍旧与乾锋军和劲离卫相差甚远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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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苍枫及率军入关五日后，龙骧将军苍华古总算赶到了潼关，早已按捺不住的夏君律气得须发皆张，脑袋上的头盔几乎都要跳了起来。
　　
　　苍华古贻误军机时日不说，这番带来的一万部队简直可以称之为乌合之众。
　　
　　一眼望去，那些士兵们高矮不齐胖瘦不一，非老即少几无精壮，服色武器更是五花八门。
　　
　　众将帅观后纷纷不屑摇头，就连苍枫及都觉得颜面无存，实在看不下去。
　　
　　夏君律几番便要发作，都被明恩信和甘修峦合力劝阻。五府联军聚齐不易，尚未出兵便将帅失和，实乃用兵大忌。
　　
　　夏君律只好将胸中怒火勉强压制，暗地里却将苍华古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　　
　　帅府散将之后，苍枫及紧跟在父亲身后，压低声音问道，“父亲怎的今日才到？湖广一带无兵可调么？”
　　
　　苍华古呵呵一笑道：“岂能无兵。只是为父此番南下，趁势收拢改编了一些地主财阀的私兵，颇费了些心思时日。湖广民风悍勇，私兵遍地，你可知为父使出这招釜底抽薪，免去了多少后患？“
　　
　　”再说，用我震山营精兵剿匪本就是牛刀杀鸡，派这些地方私兵上阵历练，既得了联军辎重装备的好处，战后震山营又平添了一万多百战劲卒。此乃一举三得之计，及儿你可要好好揣摩学着。”
　　
　　苍枫及听了父亲一番洋洋得意的计较之言，只觉心中愤懑，却不敢当面反驳，只好讪讪应道：“父亲教诲的是。”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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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夏君律将各军司马报送的兵员名册多番斟酌，又与诸将在中军帐内合议数日，对千里秦岭之地的河流、山川、谷地、沟桥、城镇等等地物细细推敲，做到了然于胸，一份周详的用兵计划终于形成了。
　　
　　这一日晨起五更，帅府中击鼓升帐。夏君律盔明甲亮，端坐于帅案之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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