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洛邑盟会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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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锋军大将军明恩信闻声起身，向台上行礼后娓娓谈道：“秦岭山脉乃我华夏祖龙，群峰耸立谷地深邃，北麓陡峻南麓平缓。秦岭山脉东西绵延达千里，南北纵贯三百里，嘉陵江、渭水、洛水、汉水等十余条河流奔腾其间，地貌多样复杂，道路狭窄陡峭，并非重兵行军作战的理想地域。”
”自阳平关之战后，一年多以来我部不断派出大批斥候对秦岭山区进行了密切探察，基本摸清楚了匪情。秦岭山中目前共有大小贼寨一百二十七处，贼众在千人以上的大寨二十二处，分布在终南山、华山、摩天岭、紫柏山、青峰峡、商洛山等崇山峻岭之间。贼势最盛者，为秦岭主峰太白山上中太白寨。”
“太白寨已是占山十余年的老寨子了，四位寨主分别叫做冯铁山、赵初六、刘宝风，还有一人叫做齐述，此人曾在洗砚导课学多年却未获点选、羞怒之余栖身山寨做了军师。关中、江汉地区蒙受重灾以来，太白寨趁机招兵买马急剧扩充，现已拥兵接近十万，令人触目惊心。“
”我乾锋军曾于阳平关和扶风城与太白寨匪军两度激战对阵，太白寨各部头目均是为寇多年的亡命之徒，兵卒却不过俱是农夫工匠出身，兵器铠甲粗陋，战力不强。大寨主冯铁山曾攻下扶风县城，自封扶风王，狂妄至极。“
”去年秋天，乾锋军一万大军历时七个月攻取扶风后，冯铁山窜回太白山中，自此再未轻出。不过近十万贼兵龟缩寨中坐吃山空，想来耗不住太多时日，难言哪日便会杀下山来大肆劫掠。因此，秦岭匪患势如危卵，出兵进剿已是十万火急。”
明恩信不疾不徐，将一通军情通报讲得鞭辟入里，秦岭群寇情况剖析得了然分明，尽管他今日一袭白袍，身无片甲，举手投足间却尽显大将之风，令人倾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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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中众人听闻太白寨贼众竟达十万，无不悚然动容。
夏心烨啪得一掌击在扶手上，怒道，“甚么阿猫阿狗都敢称王称霸，真当五主是摆设么？”
甘修岚道，“夏公勿恼，那甚么冯铁山丢了扶风城，还做什么扶风王，不必正眼瞧之。秦岭之内山寨过百，贼兵十数万，也确是各公府袖手无为，才成今日尾大不掉之势。”
顿了一下，甘修岚向明恩信道：“信将军，你乃乾锋军大将军，司兵府尚书令，就当下严峻匪情，可曾拟有清剿良策？”
明恩信不慌不忙、成竹在胸，朗声答道：“秦岭贼寨虽说多如牛毛，却以太白山之太白寨马首是瞻；各寨贼兵虽盛，所倚仗的不过是地势之广、山势之险。若各公府以一己之力遂行作战，皆有兵力不足之虑、兵种受限之憾。“
”前番乾锋军围攻小小一座扶风县城，苦战半年方才取下，便是因为乾锋军的长枪重戟并不擅于城池攻坚，而且军中缺少攻城器械，故而事倍功半。“
”依信之见，五府大军组建混编完成后，当于陇西、关中、汉中、商洛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、挟重兵之势于此四地同时发兵，齐头并进荡涤秦岭群寨，防止残匪溃散弃寨后各处流窜，最终四路大军会师太白山，一战全力破之！”
众人听罢喝了一个满堂彩，皆为明恩信的谋划折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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殊不知明恩信在殿中寥寥数语，却是乾锋军成百上千名斥候忍受着卧冰尝雪、蚊叮虫咬之苦，在茫茫秦岭几百座群山之中隐形匿迹走了不知多少个来回，历经数年寒暑之功才换回各寨匪情的详细情报。
每一个山包、沟壑、河谷、土塬、桥梁、隧洞都被清清楚楚地标注出来，手绘而成巨幅秦岭山川图，就悬在锦衣城的司兵尚书令府中。
明恩信在多少个午夜梦回披衣而起，手执油盏枯立图前，已不知畅想过多少回旌旗猎猎战马萧萧、从革戟下各贼酋身首异处的画面了。
明恩使眼见众人振奋，心中喜悦，向诸公道，“既然我等皆无异议，那便议下各府出兵规模、用兵方向，以及五军大帅人选吧。”
夏心烨当先接话道：“就依明公之意。不瞒诸公，夏家劲离卫现有兵力十二万，其中抵御鲜卑南下的云中大营驻军两万，兰州、秦州大营扼守河西走廊，各有驻军一万，防守回鹘、吐蕃和羌胡东入中原袭扰，此三营据守边塞重地不可轻动。南疆百越、辽东燕蓟，都需屯兵驻守，故此劲离卫可调动收拢起来的兵力，最多不过两万人也。”
明恩使听罢微微蹙眉道，“山岭林地作战，劲离卫之弓兵弩手乃主要作战兵种，区区两万，只怕捉襟见肘。”
夏心烨略感不快，恓笑道，“劲离卫出兵两万，确实已是不遗余力。明公嫌少，乾锋军增补兵马或未可也。”
明恩使缓缓摇头道，“平原结阵而战，对敌外族骑兵兵团，乃是乾锋军所长。翻山越谷之地，乾锋军就力有未逮了。”
言毕望向苍华肃道，“苍公，震山营可调出多少兵马？”
苍华肃捋捋长须，斟酌道，“虽说震山营较少承担边防军务，可是各州、郡、县、镇缉凶捕盗维持治安之事，全靠震山营驻军执行维持，兵力极是分散。短期之内能集结起来的也就巴蜀、江汉、三晋和中原之地的兵力，约莫三到四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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